沒有離開過的旅行

整整一個2011都堅守台北，朋友來來去去，有些人去了異國，有些人從遠方來訪，有些人在地球的另一端但是很像在身邊，有些人在同一個城市但慢慢把彼此推遠一些些。

年末一個陰寒無比帶著這個冬天明顯過多水氣的夜晚，啟程前往捷運新店線最終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但食物卻驚人可口的一家酒吧餐廳，應友人邀約享用耶誕晚餐，不預期的遇到一個久未見面的朋友，在吧檯旁手拿著啤酒的他挑眉微笑對我說：

「你不是應該在法國嗎？」

我也這麼疑惑著。

隨著急速增生的拜訪清單，除了法國這個始終位於夢想定居點之外大概又多了差不多將近20幾個想要拜訪的地方，然而現階段的護照始終靜置在抽屜的角落，偶爾打掃時順便拉著行李箱在狹小的鞋盒套房裡滑個兩圈過過乾癮，然後順勢也只能把它再度推回桌下的角落。

心裡當然是有些忌妒的。

說是豔羨也可以。我的雙腳沒有離開這裡，但彷彿也像是去了很多地方；那些打包好就上路的朋友，或是沒打包好也就這麼跳上飛機的傢伙，或是遠道而來讓我有榮幸盡地主之誼的面孔，以及曾經在某個城市或是台北街頭相遇但如今相隔兩地的微笑們；以各種方式來到我的身旁，於是默默的乘著他人的護照，啪的一聲，大概有個什麼海關打量了我幾眼蓋上了章，然後我好像也去了他們來自的地方。

曾經我站在台北街頭呼吸困難很想訂張單程機票其實連行李都可以不要帶，然後有一天我發現在時光流逝的同時，家庭比旅行夢更需要我，也或是更精準的說，比起那些個迷人的異地，我更需要一段屬於我和家庭的時光。

也許這也是一種旅行。

在相似或是陌生的路途中，找尋真正屬於自己的時刻，那些眼睛所見的即將品嚐的雙手觸摸的鼻子嗅聞的雙腳走過的，都會是口袋裡的記憶，放在腦中一個個抽屜裡，或是心上。